有趙霸虎這麽個對礦脈路線極其熟悉的領路者在，方燦很快找到了好幾個源生晶礦的開采點。

“老大，三層礦脈幾個富礦源基本都找到了，這裏就沒我什麽事了吧！”趙霸虎堆起笑臉道。

“是啊，貌似你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方燦淡淡應聲，卻是將趙霸虎嚇得身子一顫。

“老大啊！誰不是混口飯吃，在這鳥不拉屎的礦山裏頭，誰活著都不容易，我也是為了糊口才劫礦的，你是不知道啊！我一頓要吃十個粗面包，要是不幹這個，我是真沒法活了……你放過我也沒什麽損失，殺了我還臟了老大的手，更何況我人臭血臟，汙染了這裏的空氣，讓老大你聞著不舒服也不好啊！”

“殺人就一定要見血嗎？”

方燦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旋而將目光放在身前隱約可見源生晶礦的巖壁上。

閃電般的出拳，在不到五秒的時間內，方燦已然對準巖壁擊出了數十拳，拳拳力有千鈞，緊接著就聞得一陣“隆隆”聲響傳出，包裹著源生晶礦的厚實巖層整塊整塊地剝落而下，數以數十計的源生晶礦滾落在地，散發出微微光芒。

目睹這一幕的趙霸虎不禁愕然楞在當場，用力揉了揉眼，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內心的震撼之情簡直無以覆加。

要知道三層礦脈之所以盛產稀有的源生晶礦卻不曾有多少人下來開采，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此間的巖層礦基遠要較其它區域更為堅硬，在沒有機械幫助的前提下，縱然是力大者，也很難用一把合金礦鋤挖開巖層，更別提將源生晶礦與巖層分割開來了。

可方燦僅用拳頭就砸裂如此大面積的一塊巖層，更是分離了幾乎與堅硬巖層共生的源生晶礦，這該要何等驚人的力量啊！而且還不僅僅只是有力量便能成的，既轟潰巖層，又保住了源生晶礦的完整性，這種對力度的精妙控制，簡直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方燦顯然也頗為滿意自己當初從不滅程式空間中修煉得來的本領並未生疏，嘴角不經意地掛起一抹笑容。

必須一提的是，早在身處不滅程式空間時，方燦完全是靠著自身不斷進化的肉體以及無數次死亡實戰得來的戰鬥經驗掙紮求存，這也無疑給他提供了一個鍛煉的機會。

由於身處死亡黑漠之時，幾乎每一刻都存在著生命威脅，是以方燦必須將自身每一點滴的力量都合理運用，方才能夠活得更長久些，這也導致後來方燦對力量的控制儼然達到了一個常人永遠無法企及的地步。

好比殺死一頭死亡黑漠中的二級兇獸，即便是之後漸漸變強，方燦已經足以無視這類兇獸威脅的時候，他也絕不會以必殺的力量去幹掉它，而是以正好足以殺死它，卻不會浪費絲毫多餘力量的方法將其幹掉，那種對力量的精妙把握，不是經歷千百次死亡的人，是絕沒有可能掌握的。

此刻方燦將對力量微控的技巧用於采礦上，卻也同樣收到奇效。

“老大，我決定了……”趙霸虎突然單膝跪倒在方燦面前，一臉嚴肅道。

“你決定了什麽？”方燦看出趙霸虎的認真，不覺奇怪道。

“我決定從此以後就跟隨在老大左右，老大說什麽，我就什麽，做老大的跑腿跟班，絕不生二心。”趙霸虎說話間，竟是突然將自己左手尾指塞進嘴裏，狠狠一口咬下，生生將自己的尾指咬斷。

雖然趙霸虎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面色亦是因劇痛變得煞白。以他這等懶惰成性的人，居然硬是沒有吭出一聲，聲音微微發顫道：“斷指歸宗，這是我們道上的規矩，也是我跟隨老大的決心，老大，你就收了我這個小弟吧。”

方燦也著實沒料到趙霸虎竟能有這等決絕之心，沈吟了片刻，擺了擺手道：“做我的跟班，或許不久之後就會有很大的麻煩，甚至與‘狂狼社’的人起沖突，如果你還繼續堅持的話，我就收下你了。”

乍聞“狂狼社”三字，趙霸虎的嘴角倏然抽搐了一下，旋而腦海又是浮現起方燦方才所展現出的驚人實力，狠了狠心道：“我趙霸虎也不是混吃等死的料，只要老大敢做，我就敢跟。”

“你起來吧。”

方燦倒是不介意讓趙霸虎這麽個惡人做自己跟班，甚至還有幾分開懷，畢竟在如今這個環境下，很多時候像趙霸虎這麽個混跡在擎天礦山的惡人所知道的信息對自己會有著不小的幫助。

“把這裏的源生晶礦收妥，然後領我去四層礦脈入口。”方燦微微點了點頭，走前幾步將趙霸虎扶起道。

確定方燦已是認可了自己，趙霸虎這才下呲牙咧嘴地痛呼了好一陣，隨便從衣角扯了塊破布將傷口草草包紮了一下，以令人詫舌的速度將散落在地源生晶礦一掃而空。

“你揀礦的速度倒是挺快啊！”方燦還真就沒看出趙霸虎的身手能有如此敏捷。

“嘿嘿，熟能生巧嘛，想當初我幹掉肥羊後，前後十秒就能全部搞定收工的。”趙霸虎樂呵呵道。

“原來是職業病，難怪了……”

方燦頗是無語的指了指前方道：“把你知道有關四層礦脈的信息全都告訴我，我想下去看看。”

趙霸虎遲疑了一下，眼巴巴的望著方燦道：“老大，去不得啊，我被抓來礦山到現在也有半年了，見過不少人進過四層礦脈，可活著出來的連百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即便是活著出來的，也絕活不過一天，我聽說那裏根本就是一個魔窟。”

“那些活著出來的人提起過什麽沒有？”方燦抱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全都瘋了。”

趙霸虎肯定道：“那五個僥幸從四層礦脈逃回來的家夥，在臨死前，每個人嘴裏都滿是胡話，沒一句靠譜的。”

“比如說……”方燦望定趙霸虎道。

“對了，我想起了。”

趙霸虎一拍他那光禿禿的腦門道：“那五個家夥逃出來後就到處亂沖亂撞，說的都是些不相幹的瘋話，倒是有一個共同點，這五人都喊出過‘楚狂人’三個字，後來為了這事兒，狂狼還曾經將西南礦區萬把人都集中起來，調查有沒有誰是叫這個名的呢！”

“楚狂人……”

這三個驀然入耳，方燦只覺識海翻波，一段清晰的話音響起在自己耳旁，“小子，你之前已是經受冰火磁極之鍛，又受百人眾錘煉肉身，結合我為你療傷所用的種魔之法，已然脫胎換骨，日後修煉當可事半功倍，有朝一日，你若能突破至先天境，便按照我給你提示去尋找我生前埋下的三大奇穴吧，能否啟出那些珍藏，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天下能有幾個楚狂人，不會那麽巧吧，可是為什麽我想不起那個家夥給我留下的提示呢？”

回想起在聖皇藏兵閣撞見的那個僅以靈魂烙印狀態存在的絕對強者，方燦不禁心念電轉，反倒愈發堅定了下到四層礦脈一探的決心了。

直到趙霸虎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才將方燦從紛亂的思緒中喚回。

“老大，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帶我到四層入口，然後你就帶著這些源生晶礦先離開這裏。”

方燦說到此，頓了頓又道：“你應該知道這片礦區的張醫師吧，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你用這些礦換成食水後，送一半到他那裏，就說我仍在采礦，暫時沒時間回去看他，不要洩露我下四層礦脈的消息，我不想讓他老人家擔心，聽明白了沒有？”

別看趙霸虎人高馬大的一副兇悍樣兒，可頭腦卻是轉得飛快，他也瞧出了方燦必下四層礦脈的決心，也就不再勸了，當即應聲在前引路。

從三層通往四層的入口顯然與之前大不相同，此刻方燦眼前出現的入口是一個極其詭異的“喇叭口”，外大內小，深不見底，陣陣令人心膽發寒的怪風從這“喇叭口”中呼嘯而出，吹得人渾身冰涼。

“你要記得你之前對我承諾的一切，我不喜歡有人騙我，我這個人做人很簡單，誰對我好，我對誰好，誰對我惡，我百倍惡之……”

臨進到入口前，方燦淡淡丟下一句話，徑自朝“喇叭口”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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